黎淑全未回答,飞来三长人影,芮玮一见大喜,呼道:“固长老、单长老、简长老。”
三人掠到芮玮身前,固鹏抱拳道:“掌门请恕咱们来迟。”
芮玮笑道:“不迟!不迟!”
心中暗奇:“他们怎知来的,又称起自己是掌门了?”
黎淑全拍手道:“到底来了。”
芮玮侧首问道:“可是你找来三位长老?”
黎淑全笑道:“我一见太阳门下的战书,即令所有帮众访查三长老的去处,幸亏三位长老率弟子目标显明,你动身前来赴约,便被帮众找到了。”
固鹏道:“君山之约实是所有月形门弟子应赴之约,掌门不该一人单身赴约。”
芮玮道:“晚辈何德何能,岂敢当得本门掌门之称。
单鹤道:“咱们离开鹦鹉洲后,其后一切变故不知,由来报铁网帮众细诉的详详细细。”
简虎道:“你胸上既有月形之记,又精通本门两大绝技,更且万老掌门的四照神功留在你身上,实当得掌门一职。”
原来那天芮玮向他们出示的即是四照神功谱,此本绢册固鹏他们皆都见过,心知亦是万老掌门的遗物。
万有全死后神谱失踪,月形门弟子不知那神谱在万掌门女儿手中,否则早已争夺。
万有全也知自己死后,神谱上记载的天下奇学可能导致门下弟子的火拼,暗暗交给未学武功的爱女身上,当做万家陪嫁之物。
谁会想到万有全会将一本神谱交给不会武功的女儿,那女儿嫁后带走神谱,遵父遗命,把神谱当做代代相传、传女不传子的陪嫁物,除非遇着万家之人再交出来。
传到高莫静母亲手中,奇缘凑巧,竟让从小好静的高莫静练会无人练会的四照神功。
固鹏他们因见简召舞手持掌门遗物玄龟集便尊他掌门,又见芮玮也有掌门遗物,照说也该尊他掌门,但在那时,两人之中实不知帮谁的好。
他们为难之下,干脆退出,免得是非不清,帮错了人。
既得知去后发生的经过,才知芮玮是真正的月形门弟子,简召舞只是从黎淑全处骗走一本玄龟集,行为尤其卑鄙,便不齿简召舞的为人,根本不认他为月形门弟子了。
他们听铁网帮徒说,芮玮独赴君山之约,深佩他敢负下月形门重担,不顾性命的单身赴约,更证明他不但是真正的月形门弟子,而且忠心耿耿于月形门。
于是三兄弟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尊芮玮为掌门,一来到固鹏先喊芮玮掌门,单鹤、简虎心中也不反对。
芮玮见三人意识,不再推辞掌门之称,抱拳道:“非是我未先通告三长老君山之约,实因我不知如何去找三位长老的去处,而约期将届,便一人前来。
固鹏道:“幸亏咱们赶得及,否则……”
“吃心怪魔”喝道:“赶得及又如何,不过多添三条老鬼而已。”
固鹏认得他,冷笑道:“刘大鹏,你还没死呀!”
“吃心怪魔”刘大鹏道:“老夫养心有术,所有老友不死绝,我是不死的!”
固鹏深悉他吃人无算,骂道:“恶贼,你一日不死,世人便不安宁。”
单鹤跟道:“什么养心有术,以心养心,恶贼,你吃得人心够上车载斗量。”
刘大鹏大口咧到两旁,几有一尺呵呵笑道:“今日再吃三颗百龄之心,我刘大鹏可以活上三百岁了。”
如梦大师见目前情势,己方仍占优势,此时攻击最好不过,不然芮玮再来帮手,可就不好了,下令道:“此时就战。”
一声呼啸,告诉数百弟子开始攻杀,心想己方人多,不怕困不死区区数十人之数。
固鹏跟着也是一声呼啸,啸声一毕,君山四周围来了比在场人数还多出数十倍的人来。
固鹏大喝道:“大玄圆阵!”
他三兄弟的弟子训练有素,即以众多之数围个圆圈四下游走,不让任何一人脱逃出去。
如梦大师见状暗暗心惊,厉喝:“攻出去!”
顿时数百名弟子齐向四面攻去。
如梦等七人同时采取攻势,好与数百弟子会合,先破圆阵。
然则芮玮他们不是死人,一一挡住。
只见分成十余处战起来,这情形形成外面一圈猛攻,里面一圈猛斗,内外不相联合。
芮玮一人接战如梦大师、刘大鹏、“拳剑无双”及另一位百龄老者,他以一敌四,手中鱼肠剑挥舞出层层白光,或攻或守,战得如梦大师他们四人,不敢分出一人来助门下弟子攻破大玄圆阵。
独目老者李连中腕骨已断,躺在地上不能战,还剩下三位能战的百龄老者,却恰好与固鹏、单鹤、简虎三人接上手。
另九位最多半百的太阳门弟子,武功还不如百龄老者,他们被丑老尼、白燕、银月、桃根、菊吟五人各截一个。
无影门武功出奇之处独胜太阳、月形门两门绝学,五人战下去要胜对方,可说不用一百回合。
刘忠柱、郭少峰各战一位半百的太阳门弟子,他两人功力深厚,剑法一正一邪,皆是正邪剑法的颠峰,“中州神剑”之名得来不易,胜一位太阳门弟子绰绰有余广邪剑”郭少峰天下知名,剑邪招怪使那名太阳弟子有守无攻。
黎淑全、素心两人功力弱,合战一名年轻的太阳弟子,剩下萧风,此时阵中再无强手,芮玮这方仅有简怀萱、林琼菊两人与他相抗。
可是她两人怎堪大用,简怀萱还好,林琼菊更弱,若非数十名铁网帮众助战,只怕不数招便被萧风击毙。
萧风战得轻松,穿插数十名铁网帮众间,每出一招必杀一人。
阵中惟有呼哈娜一人无人与她相战,还得两名铁网帮徒保护她,她东望望,西望望,心中一点不怕,反觉双方战得十分有趣。
那两名帮徒,见兄弟们一一死在萧风手里,忧急万分,可又无人分出手来相助他们。
战争延续下去,只见死的死,伤的伤;阵内伤亡比较少,阵的四周伤亡却大。
原因固鹏三人的弟子大玄圆阵守得十分严密,而攻来的末代太阳门弟子均是乌合之众,你攻一个,我攻一个,全分散开了。
他们武功虽不下固鹏他们的数百弟子,人数也差不太多,但一个有组织配合玄奥的阵法,一个无组织乱杀乱攻一阵,怎是敌手,大玄圆阵儿转动之下,阵法范围越来越小,而末代太阳门弟子及慈悲庵的女尼越死越多。
几十招下来,萧风杀得数十名铁网帮众。仅剩下不满十人了,身在其中的简怀萱、林琼菊,眼见帮众为保护自己两人死亡如此之众,内心是惶急不安。
只要再死几位帮徒,她两人便有性命之忧,萧风杀得威风,只当己方大占优势,稳操胜券,却不像只他一人威风,只他一人得意,他的同门是没有一个占得分毫优势。
郭少峰邪剑出奇制胜,杀死对手,见简怀萱这边危急,大喝一声掠来。
他一加入,萧风得意不了啦,萧风不是郭少峰的对手,郭少峰几记怪招便制得他手忙脚乱。
如此一来,简怀萱、林琼菊二人空下手,未死的铁网帮徒救助尚未气绝的同伴。
简、林二人自知武功太差,谁也不需她两助手,变成与呼哈娜站在一起,张望观赏了。
她两人不像呼哈娜看得高兴,眉心紧锁,密切注意战势的发展,心知这一战关系众人的存亡。
芮玮金掌之剑一当施展海渊八剑神威大振,起先他以普通剑法与如梦四人战个平手,一换海渊八剑立占绝大的优势。
只见他三剑一出后第四招洪水剑,凶如洪水泛滥之势,“噗”的一声刺人敌人胸膛。
如梦大师、刘大鹏、“拳剑无双”大惊后退,只怕芮玮下一剑便轮到自己,正其时,一声大喝道:“统统住手!”
固鹏一掌击退对手,忽听如梦大师道:“太阳门住手!”
固鹏不愿在对方此时袭击,便道:“请掌门下令。”
他不是提醒芮玮,而是告诉数百弟子听掌门之命,因他心知芮玮也——定下令住手,果然芮玮即道:“月形门住手!”
心想:“谁在说统统住手?”只觉那声音好像听过。
如梦大师亦不知先前说话那人是谁,只因此时情况不利,暂缓下来最好不过,乘机下住手令,否则平白下住手令,便是承认输了。
在双方停下手后,便见大玄圆阵开出一条缺口。
只见走进两人,一位是秦百龄,一位是简召舞,芮玮见他两人一起,便知秦百龄是简召舞救的,同时知道适才大喝之声乃秦百龄所发,难怪听来耳熟。
固鹏他们弟子因见简召舞,所以自动让出缺口,到底简召舞做过他们的掌门,虽知他现在不是掌门,余威仍在。
其实他们不怕有人进去,再多人进人大玄圆阵,除非像芮玮四照神功神奇外,是无法轻易破得了阵的,就是如梦大师不接战芮玮他们,要想突围也需数个时辰。
一当芮玮看清秦百龄剩下一臂抱着的小孩,脸色顿时惨变,心知什么事将要发生了。
秦百龄远离芮玮他们数丈外站定,他怕芮玮突然来抢臂中所抱的小孩,距离太近危险太大,很可能被芮玮一掠而走,这样远离数丈,芮玮就不可能一下抢到手。
秦百龄独臂举起小孩道:“月形门弟子听了。”
众人不禁齐向那小孩看去,此时除了秦百龄身旁的简召舞,尚无人知道那小孩是芮玮失踪年余的儿子——芮纪野。
如梦大师不知秦百龄要搞什么鬼,但知此人鬼计多端,心中有极佳的主意,此时此地出现,实是本门之幸。
秦百龄道:“固长老,请问月形门掌门现在是谁?”
固鹏见简召舞出现,想起他的为人便气不过,以为秦百龄要利用他压制场中情势,便即大声道:“简召舞掌门已废,现下掌门芮玮。”
秦百龄道:“既立掌门,哪有轻易废弃之理?”
固鹏愤恨道:“以前咱们兄弟三人错识他简召舞,其实以简召舞的人格,猪狗不如,怎配做一代掌门!”
简召舞冷笑道:“固老匹夫,你现在就再教我做掌门,我还不屑当呢!秦老,咱们别同他们啰嗦,言归正传。”
秦百龄道:“固长老,你可认得这个小孩吗?”
简召舞接道:“便是你所认的掌门之子!”
举凡月形门弟子闻言大惊。
固鹏颤声道:“掌门,那小孩可是令郎?”
心想:“果真是的话,今天的情势立改,只怕无法消灭世敌了!”
他见大大的优势将要平白放弃,心中激动得很。
芮玮初见秦百龄臂中小孩脸色惨变,既知秦百龄此来之意,脸色努力恢复正常,含笑道:“固长老,你请问吾妻白燕,问她可是我的儿子。”
白燕不等固鹏来问,便道:“贵掌门之子现在只有半岁左右。”
固鹏一听芮玮之妻如此说安下心,因秦百龄挟制小孩起码四岁以上了。
简虎性子精鲁,骂道:“他妈的,狗小子,哪里找来的野孩子冒充咱们掌门之子!”
他骂秦百龄狗小子没有错,只因以他年龄实比秦百龄还大数岁,喊他小子资格足够。可是称那小孩野孩子就错了。只因那小孩的确是他掌门之子——芮纪野。
素心明白芮玮的儿子落在秦百龄手中,辩解道:“简长老,纪野是个又乖又好的孩子,绝不是野孩子。”
她根本不知芮纪野顽皮不顽皮,但因纪野之名为纪念自己而取,无形中对未见过面的纪野有了爱意。
简虎傻呼呼地道:“纪野是谁?”
素心关切地望着芮纪野道:“便是秦百龄手中的小孩,贵掌门芮玮之子。”
简虎呀的一叫,心知自己骂错了。
芮玮道:“野儿,不许乱说,那不是我的儿子,亦不是纪野,我的儿子现在少华山谷底,跟你姐姐在一起。”
秦百龄哈哈笑道:“芮掌门,你不承认,那好,就当他野孩子吧,野孩子,狗杂种,看我摔不死你广
一声“狗杂种”芮玮脸色微变,再听要将他摔死,脸色大变。
素心看得清楚,大叫道:“秦百龄,你敢!”
秦百龄故意作势,并非真摔,他要以芮纪野要挟月形门弟子,岂敢把这大好人质杀死!
芮玮故意不在乎的大声道:“秦百龄,你摔呀,是我儿子我就不会舍得让你摔了!”他宁愿儿子被摔死,也不愿失却灭亡太阳门的优势。
秦百龄怒喝道:“好,看我摔给你看!”
抓住芮纪野双脚,手臂一抢,可怜芮纪野还以为秦伯伯在跟自己玩呢,一点不怕,转得格格直笑,小手拍个不停:“秦伯伯,转快点。”
这可急坏了素心,急呼:“停下来,停下来,有话好商量。”
黎淑全也叫道:“住手!”
秦百龄倒提芮纪野,静候其变。
黎淑全走来道:“掌门,我知道那小孩是你儿子。”
芮玮摆头连连否认:“不是,不是。”声音却微微颤栗。
黎淑全摇头叹道:“你曾向我说过有个儿子落在秦百龄手里。”
不错,芮玮确曾说过,这件事除了固鹏他们外,不多人知道。
芮玮不能否认这点,却道:“我儿子已被秦百龄害死,眼下此孩并非吾儿。”
黎淑全道:“可是那日你并未向咱们说过纪野已死,唉,掌门,今日之事只有暂休,看他秦百龄意欲如何?”
芮玮心知今日情况不但是除恶务尽的大好机会,也是永灭世敌之日,除开今日再无这么好的机会了。
他不能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放开所有月形门弟子企盼的日子,硬着心肠道:“凡我门下听着,今日阵内的敌人,不能放过一人,战吧!”
话刚说完,含着爱子将杀的激愤,竭尽左掌的潜力,一招“无敌剑”猛的刺出。
此招在此时的威势,石破天惊,但闻萧风之师“拳剑无双”一声惨叫,立即毙命。
芮玮的恨劲震骇太阳门弟子,秦百龄大喝道:“芮玮,看着!”
只见他抓着纪野一臂“咋嚓”一声,硬生生地拗断,可怜纪野不知一向待自己好的秦伯伯会残害自己,痛得大哭起来。
这时芮玮心肠再硬也不能无动于衷了,怒喝冲去。
如梦大师、刘大鹏立即挡住,他二人武功较胜“拳剑无双”,芮玮飒飒两剑,被他二人躲开。
秦百龄喝道:“芮玮,你再不停手,我就一掌击碎你儿子的小脑袋,看着!”
他虽是虚喝一声“看着”却吓得芮玮收手停剑。
此时场中任何人,皆已看出那孩子确是芮玮之子了。
固鹏大声道:“掌门,咱们且看他们意欲如何!”
芮玮软弱地一叹,没有做声。
秦百龄道:“月形门弟子听着,要想此儿活命,即速撤离此地,简兄,烦请你高数十下,‘十’字一出,场中只要留下任何一名本门敌人,便要这孩子的性命!”
简召舞哈哈一笑,重咳一声,先数出个“一”字。
不会儿数到“八”了,却见场中无一人动,只因芮玮没有下令,但等芮玮一下令即可撤离得干干净净。
简召舞“八”字数出甚慢,那数声杂混纪野的哇哇哭声,令人听得产生呼不出气的压迫感,芮玮更是既紧张又犹豫不定,只因这下令一事发出简单,关系却大,要是他芮玮一人的事早已出口,也不致让秦百龄拗断纪野手臂。
固鹏见芮玮宁可牺牲亲子一命,已是感动,心想要是换作自己,定然早已命令属下退走,不顾眼前除恶除敌的大好机会了。
他心知芮玮不下撤走令是不知自己与单鹤、简虎的心意,暗忖:“二弟、三弟想与我一般决不愿牺牲掌门之子。”当下便道:“掌门,请下撤走之令,来日方长。”
芮玮点了点头,正欲启唇,忽然停住。
只见一位宫鬓高挽的黑衣妇人行来,她走到秦百龄身后,喊了一声:“秦先生。”
有人走来秦百龄不是不知,早已暗中注意,回身见是熟人,笑道:“夫人,此地非你玩之处。”
黑衣妇人笑道:“是吗?”脚下慢慢向移近三步,仅离秦百龄五尺不到了。
秦百龄与她同舟泛来君山,舟中得知她是一位喜爱游玩名胜的极品夫人,还带着一位老仆,却不知那老仆是名闻江湖的“死不救”,而她是简召舞和芮玮之母。
史不旧将陈淑贞脑病治好,便与她同找芮玮的下落,找到鹦鹉洲得知君山之约,赶到洞庭湖旁只剩一舟,恰好秦百龄也闻讯赶来,所以四人同舟。
舟中,秦百龄见陈淑贞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屡屡搭讪,陈淑贞见简召舞看到自己不哭,便知他非芮玮,要是芮玮见她脑病已好,定然欢欣地呼喊娘了。
她不知秦百龄与简召舞搭挡去君山何事,倒也不认简召舞,对秦百龄敷衍数语,秦百龄见她肯和自己说话更是欢喜,暗中打定君山后想法勾搭上她。
秦百龄对陈淑贞有了非分之想,一时失去警觉,陈淑贞故意对他一笑,他更得意,可没得意多久,蓦见陈淑贞双袖齐挥,“啪”“啪”两声正中他胸腹间。
如梦大师见陈淑贞貌似芮玮便已疑惑,可没想到她此时雍容高贵的打扮就是每年来要七叶果的疯妇人。
忽见她双袖挥出,这种功夫如梦大师和她打了十几年了,焉有不知,大喝道:“她是芮玮母亲!”
可惜警告得已晚,秦百龄功力再高怎抵受住能与如梦大师打成平手的水袖功,一口鲜血喷出,未及呼出声,仰天翻倒,手臂弯抱的纪野脱手飞去。
简召舞一听那黑衣妇人是芮玮之母,先不管秦百龄的伤势如何,跃起接那飞去的纪野。
陈淑贞心爱孙儿,她就是怕如梦大师认出自己不敢即时出面,野儿断了一臂已然心痛,此时焉会再让他摔落地上,所以一等纪野飞脱秦百龄的控制,即刻接去。
只见她与简召舞同时接到纪野,一个抓着上身,一个抓着两脚,陈淑贞见是简召舞和自己争夺,轻喝:“召舞,住手!”
简召舞不识母亲,厉喝:“你先放手!”
史不旧跑来道:“简召舞,你不知她是……”
他本要说明陈淑贞是简召舞的母亲,简召舞以为他要来相帮黑衣妇人,一急下,一手抓脚,身子送上,一掌拍在纪野的前心上。
可怜纪野已经痛昏过去,这致命一掌一点不觉。
简召舞一掌拍死纪野即刻逃走,可哪里逃得出,月形弟子见他杀了掌门之子,即刻合上缺口转动阵法。
陈淑贞见孙子惨死儿子手中,眼泪扑籁籁淌下。
场中任谁也知道纪野死了!
众人齐都惊怔不已时,芮玮突喝一声:“杀!”
芮玮令下,战争即刻再度打起,此一时芮玮他们众人悲愤,攻势凌厉已极。
直打倒日落黄昏,血流遍地,战争才慢慢止住。
此一战,太阳门上起如梦大师下至慈悲庵女尼无一活命。
芮玮活擒住简召舞,他下决心不容简召舞再活,简召舞杀了他的儿子,他是万万不能再饶的了。
芮玮一手挟住简召舞走到陈淑贞身,伤心的喊了声:“娘!”
陈淑贞道:“放开你的兄弟!”
芮玮摇了摇头,道:“儿子恭贺娘的脑病痊愈。”
又向史不旧道:“舅舅,甥儿永不忘你治好母亲的大恩。”
史不旧感慨地说道;“这全是你给我看扁鹊神篇之功,否则以我医术尚不能治你娘的脑病。”
芮玮伸手抱过纪野的尸体。
陈淑贞道:“你也不要过于伤心,孙儿之死怪我不好。”
她先将罪过推到自己一人身上,惟恐芮玮对简召舞不利。
芮玮泪往肚流,他知道自己与简召舞在母亲心中,虽然第一次相认,已是简召舞重要了。
便道:“娘,我将有一事,对你老人家不起。”
陈淑贞道:“你要怎样?”
芮玮大叹道:“我要杀死不仁不义的哥哥!”
他左臂挟着简召舞,只会稍一用力,立可压死。
陈淑贞不悦道:“你喊他哥哥,不可如此不敬,快快放下他来。”
芮玮道:“娘可知哥哥行了不少滔天大罪吗?”
陈淑贞道:“无论如何看在娘的面上,不可兄弟相残。”
芮玮愤恨道:“他杀我妻妾,杀我爱子,就算了吗?”
陈淑贞道:“妻妾死了可以再娶,儿子死了可以再生,但你哥哥只一人。”
芮玮道:“以他素所行为,我早该不认这位哥哥!”
陈淑贞很不高兴道:“莫非你嫌他非一父所生!”
芮玮道:“倘若简春其在世得知他儿子多行不义,亦会亲手毙了如此不屑之儿!”
陈淑贞大怒,斥道:“放肆!简春其是你叫的吗?”
芮玮心想:“简春其是父亲的情敌,父亲恨透他,难道我会尊重他吗!”仍然不改地说道:“简春其一代大侠,不会庇护不肖之子。”
陈淑贞更怒道:“这么说来,我庇护召儿是我不对的吗?”
芮玮摇头道:“我今天替武林除害,也替简春其制裁这种无恶不作的儿子。”低头望着臂中简召舞道:“我今天杀你,可有冤枉你?”
简召舞闭目不理,至此地步,他是生死由命!
芮玮大喝:“好,你既认罪,让你死得痛快。”
手臂一紧,顿时骨骼破裂“喀”“喀”之声。
陈淑贞大急,叫道:“住手!”
芮玮一停,却疯狂地叫道:“我非杀他不可!”
陈淑贞双袖扫来,芮玮一掠让过,惨然道;“娘,你要杀我?”
陈淑贞道:“都是我儿子,我不愿任何一个死。”
芮玮复仇之火因右臂纪野的尸体渐渐僵冷而越发炽盛,额头青筋暴跳,又一紧左臂。
这一下压碎简召舞胸前所有肋骨。
陈淑贞双袖急扫数招,芮玮边退边喊:“娘,娘……”
陈淑贞大怒道:“你不要喊我娘,我不是你娘,我只有一个儿子,敢杀我与春其之儿,我便杀你!”
芮玮脸色顿时惨变,道:“是了!”
缓缓放松手臂,哈哈笑道:“我父亲到底不如简春其!”
说完丢下简召舞瘫软的身体,飞掠而去。
简召舞虽不至死,终身躺在床上,残废无用。
素心、白燕齐时叫道:“大哥,你去哪里?”
芮玮头不回,顷刻没了影子。
……
君山会后,又是一年。
素心与白燕在少华山上合力编了一条巨索,垂下深谷。
白燕从深潭回后,摇头道:“没有人在。”
素心急急道:“那我姐姐去了哪里?”
白燕道:“她是大哥救去,以大哥身手上下绝谷可不用巨索。”
素心实在急着找芮玮,那句问话本是该问:那大哥去了哪里?只是在白燕面前不好明显露出自己的情感。
她知道大哥一定会再回来这绝谷,他一个儿子死了,不能再任另一个儿子永埋谷底。
事实也证明芮玮来过,救走高莫静。
她两人找不到芮玮,郁郁寡欢地离开。
此后江湖上不再见芮玮和高莫静的形迹。
但在二十年后,江湖上出现一位盖世侠客。
他名叫芮白。
当年芮玮一手金掌之功震惊武林,而他是两手都戴一只金手套,而且每只手都不下芮玮那只戴着金手套的左手武功。
人们传说,他便是芮玮之子……
同时还有一位奇特的貌美女侠客,武功机智响绝江湖,人们又传说她是芮玮之女,可是她始终不承认芮玮是她的父亲……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