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我们中国乡试的号舍,原是最逼狭的地方。那间号舍的地位,前后左右方圆不到三尺,刚刚只容得一个人的坐处,连晚上睡觉的地方都没有。要睡起来,只好和狗一般的,就在那问号舍里头圈着,那里还有什么地方安放对象?那班乡试的人都把一个铁叉插在号舍对面的墙缝里头,铁叉上有个圈儿,把个小小的炉灶就放在圈儿里面,烧菜煮饭都在这付炉灶上头。如今这个宝贝也把这个炉子如法泡制的放在墙上,慢慢的把那只鸭子煮起来。无奈他这付炉灶也不知从那里定制来的,果然的硕大无朋。那号舍里头的过弄只有一尺多宽,给他这样的一来,差不多就占了一半地位,来往的人已经都要侧着身子过去。更兼炉灶上面加上一个绝大的瓦罐,煮得热气腾腾的。那班来往的人到了这个地方,没奈何只得低着头,斜着身体过去。
章秋谷看了这般情景,觉得心上也狠有些嫌他,暗想天下怎么竟有这般奇事。
正想着,只见一个同号的朋友叫作石仲瑛的,走了过来。见秋谷站在号舍外面,便立定了脚,随意和他闲谈。忽然间回过头来,刚刚那瓦罐里头的热气丝丝缕缕的直腾上来,直扑到石仲瑛脸上。那鸭子本来没有洗得干净,那热气里头却夹着一股臊气,直冲人石仲瑛鼻子里头。石仲瑛掩鼻不迭,觉得一个恶心,嘴里头吐出一口清水来?G锕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