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依旧轻柔,寒意依旧冰冷,夜却已将尽,大地却更暗了,并不是因为月已被乌云挡住,而是黎明前的这一段时刻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
幸好这一刻总是很短暂的,光明总是很快地就将黑暗驱走。
傅红雪依然很冷漠很孤独,他虽然知道自己已无法拔刀了,可是他的心却是热的。
什么事对他来说都已不重要了,纵然死了也无妨,因为他已知道风铃的情。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并没有白付出,他的情已得到了共鸣,这已比什么都重要了。
所以他的脸上依然是那么平静的冷漠,他的目光虽然冷冷的,却已不再有寂寞了。
他并没有在看得意的王伶花,他在看着畏缩在一旁的白依伶,看了一会儿,他忽然问。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马空群?
”自从王怜花出现后,白依伶的脸上就出现了惊慌的表情,当她听到傅红雪问了这句话后,惊恐就更浓了。
她偷偷地瞄了王怜花一眼,然后头就低得更低了。
王怜花笑得更慈祥:“这个问题她已不会告诉你,你也将永远无法知道了。”
“错了,你错了,他一定会知道的,而且就是现在。”
这个声音响起后,白依伶的头一下子就抬起来,眸中射出惊讶的光芒。
这个声音响起后,王怜花脸上那慈祥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而且也苍白了,他眼中的惊讶比白依伶更浓。
这个声音响起后,冷漠的傅红雪依然冷漠,只是那双冰冷的眼睛已有了淡淡的笑意,因为这个声音是他所熟悉的。
这个声音当然就是叶开的声音。
叶开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饿好几天的人,他现在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吃过了一顿山珍海味,喝足了美酒的人。
他笑眯眯地走了进来,走近傅红雪,然后当然笑着对他说。“你的确只有杀了马空群才能将双方的心境扯平,才能胜了王怜花。”叶开笑着说:“因为马空群就是王怜花的儿子。”
黎明已到了,第一道阳光已像火焰般的穿破云层,将光明带到了“猴园。”
叶开笑得很开心,他转个身,看看王怜花。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秘密?为什么会忽然有了力气?
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叶开笑着说:“是不是?”这些问题当然是王怜花想知道的,因为他实在猜不透事情为什么会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的?
叶开笑得更开心:“我的确想不到这样的人居然会用下五门的迷药,可是像我这样老奸的人,又怎么会让迷药迷倒呢?”
他又说:“我假装被迷倒,只不过是想看看你在耍些什么花样而已。”
叶开的话声一落,门外又忽然响起了一个银铃般的笑声:“放屁,要不是我的一只烤鸡,你能走到这里吗?”
听见这句话,叶开就皱起眉,直摇头:“女孩子说话怎么可以这么没水准?”
银铃般的声音随着苏明明出现在门口:“我是听了很生气,将自己说得跟神一样,功劳全让你一个人占了。”
苏明明的脸上好像真的很生气,可是她的眼中却充满了笑意。
“要不是傅红雪告诉我枯井中一定有地道,我又怎么能找得到你。”苏明明说:“要不是我找到你,解了你的穴道,让你吃了一只热滚滚的烤鸡,你又哪来的力气?”
她叉起双手,瞪大了眼睛,又说:“要不是白依伶告诉我,她和王怜花之间的关系,你又怎能知道王怜花娶了‘搭莫族’的人,而生下了两个马空群。”
“是..是。”叶开说:“照这么说,功劳应该是你一个人的了。”
“当然啰。”
苏明明笑了,笑得好甜蜜,好开心。
拉萨城外的一条小路,路的尽头是一间挂有风铃的房子。
风铃在屋檐下随风而摇动,屋里有一个女人在整理着房子。
她做累了,就停下来,擦擦额头上的汗,就在这时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她已看见了一张苍白的脸。
一柄孤独的刀,一个孤独的人站在风铃下。
他们就这样互相默默地凝视着,很久都没有开口,幸福就像风铃的响声般在他们的凝视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