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由于他先前失了先机,此刻虽然拔出兵刃,要想一时之间把主动争回,那是困难了。
就在这时,山间出现一条人影,这人步法轻灵,刹时到了近处,那四王爷一见,脱口呼道:“赵兄援我!”来者正是赵子原,他望了望四周情景,当下冷冷的道:
“林兄缘何被人围攻?”
林高人道:
“在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们……”
赵子原冷冷的道:
“他们得罪了兄台是么?”
林高人道:
“在下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会找在下动手?”
赵子原向前跨出两步,叫道:
“六位兄台可否暂且住手?”
方中仁一打招呼,长白六剑一齐撤手后退,方中仁道:
“来者可是赵大侠?”
赵子原拱手道:
“不敢,小可正是赵子原!”
方中仁道:
“久仰赵大侠英名,缘何与女真四王于泰吉称兄道弟起来了?”
林高人忙道:“谁是四王子了?”方中仁冷冷的道:
“你否认也没有用,老实说,你的底细咱们都弄的清楚!”
赵子原点点头道:”
“不错,便连小可也知道了!”
林高人叹道:
“既是赵兄也知道,在下也用不着掩饰,不过在下这个四王子却是在女真被人称呼,若在中土,在下便是林高人!”
方中仁哼道:
“林高人?另有高人,你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林高人三个字的背后,自然表示尚另有其人了!”
林高人笑笑道:
“在下本来便具有双重身份!”
方中仁哂道:
“方某问你,你和魏宗贤见面之时,是否也用的‘林高人’这个名字?”
林高人一怔,但他脑子转的甚快,倏忽哈哈笑道:
“当然用的是林高人!”方中仁怒道:“这是真话?”
林高人正色道:
“在下何必要骗方大侠?”
赵子原道:
“敢间林兄为了何事去找魏宗贤?”
林高人摇摇头道:
“魏宗贤这家伙又馋又贪,他知道敝地盛产貂皮和乌拉草,每每派人催索,敝地因感于他乃上帮九千岁,如若不允,上帮可能便会以武相加,是故家父才派小弟亲来送给他!”
赵子原嗤声道:
“林兄,明人眼前不说瞎话,你这天大的谎话只能哄骗三岁小孩!”
林高人笑道:
“赵兄也不相信兄弟了?”
赵子原哼道:
“贵国陈兵关外,久有侵略我朝之心,此乃尽人皆知之事,如今林兄指东说西,岂非大大的谎话而何?”
方中仁道:
“赵大侠知他来意么?”
赵子原悲愤的道:
“我如何不知,张首辅之所以被陷,便与他有直接关系!”
方中仁道:
“赵大侠既已知悉此事,则此人便是我大明忠义之民之大敌,赵大侠如何还呼叫我等住手?”
赵子原苦笑道:“在下有难言之隐!”杨琥叫道:
“但不知赵大侠有何难言之隐?”
赵子原道:
“有一次小可生命垂危,便是此人救了小可一命!”
方中仁狂吼道:
“难不成赵大侠想以私害公?”
赵子原面有难色,久久沉吟不语。
杨琥接口道:
“不错,他曾救过赵大侠一命,但赵大侠应该知道,这乃你们之间的私事,怎么样也扯不到国家大事上面去!”
林高人在一旁脑中直打转,心想赵子原如是被他们说动,则我今夜必死无疑,眼下就在他一念之间了。
事实上,林高人武功甚高,卑凭长白六剑围攻于他,不见得就会制他于死命,假若到时赵子原也插上一手,那么他就是再多一命也完了。
赵子原点点头道:
“这个我知道!”
忽听一人口喧佛号,接口道:
“阿弥陀佛,但愿赵施主能放弃私己之念,则天下苍生幸甚!”
林高人心头一震,举目望去,只见一个高大和尚缓步行来,杨琥一见,连忙拱手道:“云龙大师来的正好,咱们正可同诛此獠!”赵子原暗道:
“云龙大师,那是昆仑高手到了!”
林高人更是吃惊,他不料眼前情势急转直下,此刻就是赵子原不插手对他,他也难望有活命了。
他此刻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赵子原身上,关切之情溢于颜色,两眼深深投在赵子原身上。
赵子原吸了一口气,道:
“大师应该知道,此人对在下有救命之恩!”
云龙大师道:
“贫僧方才业已闻及!”
顿了一顿,又道:
“但赵施主也应该知道,在女真国内,除了多尔衮之外,便只此人在其兄弟中最富才智,赵施主如若一旦起了报恩之心,无异纵虎归山,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赵子原咬咬牙道:“是矣!是矣广林高人叫道:
“难道赵兄忘了小弟活命之恩么?”赵子原道:
“林兄恩情虽重,但汉贼不两立,林兄死后,小可当在泰山峰顶立一墓碑,小书:“义友林高人葬身之处’!”
林高人见赵子原态度如此,不由大吃一惊,暗忖我命休矣!
他抬手拿起刀子,心想堂堂女真王子,如何能死在别人刀下,便他待横刀一抹之际,却道:
“赵兄,小弟有一言相告,不知赵兄能采纳否?”
赵子原道:
“请说!”
林高人道:
“今日之事,在下等实难活命了!”赵子原道:
“大势所趋,小可也没办法!”
林高人冷笑道:
“兄虽不杀伯仁,但怕仁却为兄而死,难道赵兄还不明白么?”
赵子原心头一震,道:
“阁下此言何意?”
林讷冷冷笑道:
“以长白六大高手与昆仑云龙大师之武功,虽可对小弟为难,但如赵兄不插手,小弟仍可活命!”赵子原道:“小可不插手便是!”方中仁叫道:
“不可以!”
赵子原道:
“为何不可?”
方中仁道:
“此人武功在女真乃一等一高手,他之所以敢自负闯进关来,自有过人之处!”
赵子原道:
“诸位下手可以,但小可万不可做不义之人!”
又是一声冷哼响起,道:
“什么叫不义?”
赵子原一惊,在这等情况之下,他居然失去灵敏之感觉,抬头一望,一位道者仗剑而来。
云龙大师合什道:
“玄玄道兄可好?”
林高人面如死灰,在此时此地,除了赵子原之外,他要想活命,生机可说渺茫又渺茫了。
那玄玄道长乃是峨嵋派有名的煞星,要知峨嵋一向自律甚严,是故派下弟子一向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若是峨嵋派有弟子在江湖上出现,那么江湖上必然是多事了。
玄玄道长年约四旬,眉粗眼大,身体租壮,从外表看,全然不像一个出家人,八成倒像一个市并人物。
玄玄道长稽首道:
“师兄好!”
说着,人已走了过来。
他朝赵子原上下打量了一眼,道:
“这位便是名满天下的赵大侠了?”
赵子原拱手道:
“小可正是赵子原!”
玄玄道:
“适间几位之言,贫道都听的明明白白,古来圣贤豪杰,能成就大基业者,莫不以国事为重,赵大侠聪慧之士,当更不容贫道赘言了。”
赵子原道:“小可理会得!”
玄玄道:
“想那女真窥我日久,早有侵吞之心,此番派其四王子前来,勾结魏阉,残害忠良,实是令人发指,赵大侠也曾探过天牢,想必也见过张首辅了?”
子原点点头道:
“小可见过了!”
玄玄道:
“张首辅一柱擎天,如今身陷囹圄,举国震动,设若张首辅遭遇不测,则当今天下大势实危如垒卵。”
他外表粗豪,但说起话来,却是义正严词,大义慎然。
赵子原惶恐不已,慢慢转过身子,准备离去。
林高人叫道:“赵兄!”赵子原转身问道:“什么事?”
林高人叹道:
“想那大丈夫身于天地之间,完全为的是一个义字,不管怎样,在下也曾救过赵兄,难道赵兄眼见小弟今日之危,便坐视不顾么?”
赵子原道:
“斯时也,小可并不知尊驾便是女真四王子!”
林高人道:
“在下之救赵兄,并不是以王子身份。”
赵子原道:
“然则你以何种身份?”
林高人道:
“朋友之义!”
赵子原心头一震,但他却道:
“小可实是不敢高攀!”
林高人摇摇头道。
“在下方才已经说过,在下之与赵兄完全是布衣相交,根本谈不到身份二字!”
他顿了一顿,又道:
“人生在世,生死事小,大义为重,换句话说,在下若是没有认识赵兄,甚至没有救过赵兄之命,今日之事,在下便断然不敢相救赵兄。”
赵子原点点头道:
“不错,不错,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林高人见赵子原心动,立刻又补了一句:
“何况,在下还救过赵兄之命,赵兄斯时便谆淳言谢,如今不正好是时机么?”
他软的硬的都来,在别人听了可能不舒服,但赵子原却听的心动神摇,忖道:
“他说的不错,知恩不报,非人也!”
他这样一想,突又把身子转了过来。
方中仁叫道:“赵大侠意欲何为?”赵子原叹道:
“小可方寸已乱,但求诸位今日能放过此人!”
此话一出,三派之人都不由脸色一变!
杨琥叱道:
“赵子原,亏你能够说出这咱话!”
赵子原道:
“在下自知理亏,但承人相救,总不能知恩不报,如其不然
杨琥道:
“怎样?”
赵子原道:
“小可只有一死相谢!”
方中仁冷冷的道:
“假如赵大侠非要认贼做父,那倒真是死了干净。”
杨琥立刻附和道:“不错。”
在这种情形之下,赵子原能怪别人吗?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两位责备得是,小可本当自刎两位身前,只是小可尚有一事未了,乞两位宽容数日如何?”
杨琥冷冷的道:
“要死是你自己说的,我们可没有勉强你,大丈夫既然决心要死,还要求人家宽限什么?”
方中仁道:
“咱们早已说好,泰吉乃女真国数一数二精明干练之人,他若一死,女真国的谋臣勇士起码丧失大半,依此类推,女真侵我之心可能也要后延数年!”
赵子原道:
“小可知道!”
方中仁道:
“赵大侠既是知道,为何还要往牛角尖里钻?”
赵子原道:
“救命之恩怎可不报?”
云龙大师叹道:
“彼乃敌人,赵施主与敌人谈救命之恩,何其愚笨一至于此?”
玄玄道:“甚是,甚是!”赵子原道:
“诸位所言均是,但小可有一句话要说,不知诸位肯不肯听?”
众人道:
“请说!”
赵子原道:
“设若诸位今日放过了他,小可他日必去女真割他项上人头向诸位交代!”
方中仁哈哈笑道:
“好说,好说,纵虎归山,斯时要想再擒住老虎,那真比登天还难,你以为女真国内无人么?”
赵子原道:
“便是龙潭虎穴,小可也要完成此一心愿!”
方中仁摇摇头道:
“难难难,以你赵大侠武功,在中原可算数一数二,但在女真国内,不是在下说长他人志气的话,你赵大侠若到女真国去,便算不得什么顶尖儿脚色了!”
赵子原道:
“情形越是如此,小可此心便越加来的坚定,小可只请诸位此刻暂且饶他一命……”
忽听玄玄道长怒道:
“赵施主,你怎么这般固执?”
云龙大师也道:
“是啊,时间越久,变化越大,贫僧已无法再等下去了。”
说着,大步走了过去。
这时忽听一人冷冷的道:
“做和尚的也这么耐不住性子,老子真还想不到!”
这人说话说的甚是突然,眼下有这么多高手在场,他何时来到现场,身手如何,当也不问可知了。
赵子原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布衣老者缓步从山边走了过来,那布衣老者走到文章文华身边,看见许多伤者,不由叹了口气,突然翻身拜伏于地,道:
“奴才迟来一步,请王爷恕罪!”
林某人微微笑道:
“扎奇钦,你起来,他们还有救么?”
那扎奇钦叩头谢恩,道:
“待奴才瞧瞧。”
扎奇钦一到,林高人的神色便镇定下来,赵子原目视方中仁和杨琥,方中仁冷笑一声,道:“扎奇钦可算是女真国第三名高手了是么?”
林高人点头笑道:
“方兄对敝国境内情形这么熟悉,倒颇出在下意料之外。”
方中仁道:
“咱们近在飓尺,这有什么好意外的?”
杨琥插口道:
“番狗,你别以为扎奇钦来了,你便可太平无事,哼!”
他哼一声,旋忽大喝道:
“扎奇钦,别去瞧啦,还是照拂你们王爷要紧!”
扎奇钦刚刚瞧好文华和文章的伤口,文华两腿各中两剑,文章则伤在双肩,由于流血过多,两人刚才都晕死过去,此时经扎奇钦一阵施救,人却醒了过来。
扎奇钦道:
“两位好好歇歇!”说罢,大步走了过来,他一直走到杨琥身边,冷声道:
“刚才是你对某家说话么?”
杨琥道:
“是又怎样?”
扎奇钦锐利的目光朝众人扫了一眼,哼道:
“长白来了六剑,这位想必是少林高僧了?”
云龙大师道:
“老衲昆仑云龙!”
扎奇钦点点头道:
“云龙大师之名,某家似乎听人说起过!”
云龙大师淡然道:
“出家人不图名利,施主能知贱名,老衲颇感荣幸。”
扎奇钦冷笑道:
“昆仑一派之所以能够过得好好的,咱们多少也给个点面子,如其不然,哼哼……”云龙大师道:“怎样!”扎奇钦沉声道:
“只怕你们早已玉石俱焚了!”
云龙大师冷笑道:
“这样看来,昆仑之能存在,还是全靠女真的面子了?”
扎奇钦道:
“起码有一半以上原因!”
云龙大师狂吼道:
“胡说!”
手臂一挽,狂飙翻飞而出!
扎奇钦不屑的道:
“便是昆仑掌门到此,也不敢对老子这么无礼,你算的什么东西?”
扎奇钦停身不动,待云龙大师招式逼近,突然一挫右腕,五指箕张,如钩扣出。
这一招实是快得不能再快,云龙大师虽然骤先出手,可是他的招式已全受制,在这等情势之下,他已无暇多想,立刻撤腕变招,第二记掌风改从右边击出!
哪知他掌风刚出,扎奇钦那五根手指就如鬼魅似的又一晃而至,竟然又把云龙大师招封死。
云龙大师陡然大震,向后退了两步。
扎奇钦停身并未追赶,只冷冷的道:
“别忙,老子不想伤你,如想伤你时,你还逃的了么?”
方中仁大怒道:
“好大的口气!”
一振长剑,直攻而出。
方中仁出了手,杨琥和长白四剑自不怠慢,只见剑光连闪,跟着抢攻而上。
刹时但见银光漫天蔽地而至,长白剑法果真不同凡响,一旦展出攻势,宛如长江大何,滚滚而上。
扎奇钦嘴角泛起不屑的笑意,身子突然滴溜溜的打了一转,掌劲暴迸而出,只听四下里剑身嗡嗡作响,长白六剑的招式都递不进去!
玄玄睹此情景,道:
“无量寿佛,贫道不能坐视了!”
拔出身后长剑,加入了战圈。
玄玄道长加了进去,长白六剑这方面虽然威力大增,可是那扎奇钦武功实是高深难测,举手投足之间,迎击七大高手仍是绰绰有余。
云龙大师大吼一声,飞身攻了过去!
八人联手,招式已见灵活得多,扎奇钦就是武功再高,此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全力施为,和八人打成平手。
林高人朝赵子原一望,道:
“赵兄诚然信人,今夜若不是赵兄援手,小弟危矣!”
赵子原叹道:“阁下不必多说了,乘此时赶紧走吧!”林高人道:
“谢谢赵兄关怀!”
赵子原摇头道:
“事实上这根本谈不到关怀,我不过报恩而已!”
林高人笑道:
“赵兄真有此种世俗之见,在下颇感意外!”
赵子原冷然一笑,道:
“赵某人有一句话,阁下千万记着了!”
林高人拱手道:
“不知赵兄有何见教?”
赵子原道:
“从今天起,咱们见面陌如路人,阁下做阁下的四王爷,赵某做赵某的华夏民子,各不相涉广林高人冷声道:“赵兄何出此言,事实上在下对赵兄倒是钦佩的紧!”
要知在此时此地,只要赵子原一变脸,仍可取林高人性命,但他乃大信大义之人,究竟做不出来,这和他关心天下、切志报国的胸怀和抱负却又大相径庭,这中间的矛盾,只怕赵子原自己也说不清楚吧。
赵子原冷冷的道:
“不敢当,小可为实践前言,迟早会有关夕卜之行,斯时非取阁下之命不可!”
林高人见他语气坚定,毫无妥协余地,也不由暗暗心惊,但他外表仍强装笑容说道:
“赵兄好说了,假若赵兄到关外来时,在下必以上宾之札相恁
赵子原哼道:
“阁下可以走了!”
说过之后,掉转头去,不再理会林高人。
就在这时,文华和文章扶创走了过来,两人躬身道:
“王爷无事,奴才放心了!”
林高人淡然道:
“我还能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全是赵大侠之赐,还不谢过赵大侠!”
文华和文章不敢不依,两人一齐躬身施礼,道:
“谢过赵大侠!”
赵子原侧身一闪,道:
“不敢当!”
接着也还了一礼,林高人抛了个眼角,文华、文章会意,三人悄悄向后退去!
眼下这情形正和曹操败走华容道差不多,赵子原如关云长,只要他此刻稍有杀念,林高人他们就是再多一条命也没有了。
林高人等人悄悄退走,赵子原并非不知道,他心中激动不已,但因为有言在先,当下只好装着不见。
那狠斗中的玄玄道长瞥见林高人退走,大喝道:
“赵子原,你真个放他走?”
赵子原充耳未闻,这时长白六剑以及云龙大师也都先后发现,众人热血沸腾,直把赵子原恨得要死。
方中仁力攻两剑,本想去追林高人,哪知扎奇钦手法奇特,他身子刚动,扎奇钦一掌已封了过来。
方中仁不得不回剑自保,这一来,他已无暇去追林高人,赵子原心想我还站在这里何用,赶快走吧。
他想抬步离去,忽然之间又想到扎奇钦武功甚高,自己若然一走,到时扎奇钦施出杀手,云龙等人不是没命了吗?
这样一想,赵子原又留了下来。
此际八大高手已和扎奇钦斗了二十多招,扎奇钦估量林高人已经走远,突然之间施出杀手,一掌向方中仁劈去,喝声:
“躺下!”
这一掌又狠又快,旁边七人连他如何出手都未看清,扎奇钦掌风已至,方中仁更是大骇。
眼看方中仁即将伤命在扎奇钦手中,赵子原再也不敢怠慢,飞身一起,“呼”地一掌施出!
“轰”然声响,扎奇钦身子一晃,赵子原亦是一晃,当双方都拿桩站稳身子之际,赵子原冷声道:
“此时此地容不得你撤野!”
扎奇钦道:
“你便是赵子原么?”
赵子原道:
“赵某正是!”
方中仁怒道:
“赵子原,方某不在乎你援手一掌!”
赵子原呆了一呆,道:
“方大侠……”
方中仁冷哼道:
“你放走泰吉,与卖国奸贼何异,老实说,你的罪名较之魏宗贤还要强过万倍!”
赵子原颓然若失,喃喃的道:
“魏宗贤,魏宗贤,那是人人所不耻的人,我真的比那种人都还不如么?”
云龙大师道:
“不管怎样,泰吉究竟还走出不远,咱们这便追去!”
玄玄道长道:
“甚是!”
说话之时,两人已双双掠身追去!
杨琥叫道:
“方师兄,不要和他纠缠,咱们快追!”
方中仁想了一想,道:
“有理!”
一挥手,和长白五剑一齐追了下去!
半山之中只剩下赵子原和扎奇钦,扎奇钦忽然笑道:
“某家听说你还想到关外一行是么?”
赵子原道:“不错!”
扎奇钦道:
“那么咱们这一仗就留待以后再说吧!”
说着,人也如飞而去。
那是个日落西山的黄昏,秋风萧瑟,黄叶漫空飘舞,已是深秋季节了。
太昭堡上下已经有人走动,只不过比起昔日景象来,诚不可同日而语,尤其黄昏时分,四下一片冷寂。
一条娇小的人影悄悄来到太昭堡外,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毫不迟疑越过那座独木桥,轻纵上碉楼。
她目光一瞥,但见稀落的人影在山头上闪动,忖道:
“赵子原这人真能干,前后不过二十来天,他便把大昭堡弄的有些生气了。”
忖念未定,一条人影“呼”的掠了过来,那人背插单刀,喝道:
“你是什么人?”那人影道:“我是甄陵青,你们赵堡主在吧?”
那人怔了一怔,道:
“赵堡主?你找赵飞星?”
听那人口气,在这种地方简直还不认识甄陵青,那真是件令人不可思仪的事。
甄陵青气道:
“谁找赵飞星,难道你连赵子原也不认识?”
那人哈哈笑道:
“赵子原么?在下确曾听过他的大名,只恨缘悭一面,至今不曾拜识……”
甄陵青惊道:
“那么现在的太昭堡主是谁?”
那人朗声道:
“司马堡主!”
甄陵青更是大惊道:
“你是说司马道元?”
那人摇了摇头道:
“非也,司马迁武!”
甄陵青一听,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这真是怪事,司马迁武怎会做起太昭堡主来,那么赵子原呢?难道他甘愿把太昭堡主之位拱手让人?
她满头雾水,想了一想,问道:
“司马迁武在山上么?”
那人点点头道:
“在的,不过姑娘不呼堡主而直呼其名,这总不太礼貌吧?”
甄陵青怒道:
“司马迁武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面前摆起堡主的架子?”
那人冷冷的道:
“姑娘别把自己瞧得太高了!”
甄陵青道:
“瞧的太高又怎地?”
那人嘿然冷笑道:
“从前的司马迁武和现在的司马迁武已大不相同,从前他不过是太昭堡的银衣总领,现在的他可是平步青云,一跃而为堡主了,这岂非大不相同么?”
甄陵青冷笑道;
“听你口气,好像对太昭堡的情形并不陌生,缘何不认识姑奶奶,莫非你乃有意做作么?”
那人哈哈笑道:
“以前你是甄大千金,可是现在呀,你还不是和我胡老四一样,充其量只是一个活人了!”
甄陵青听他语气大是不敬,娇叱道:
“小辈敢尔,便是司马迁武自己见了姑奶奶,也未必敢这般无礼!”
喝叫声中,人已扑了过去!
胡老四一声冷笑,身形一挫,向后猛弹而出。
甄陵青恨道:
“哪里逃!”
飞身疾追,呼呼两掌直拍而出。
胡老四自知并非甄陵青对手,是以不敢出手接招,身子一连倒转两个圈子,“嘘嘘”发出两声急促的哨声。
甄陵青笑道:
“你在叫人么?姑奶奶可不能久等啦!”
飞身而上,人已来到半山,只见人影连闪,五名青衣大汉横身拦住去路,其中一人喝道:
“什么人斗胆敢闯太昭堡?”
胡老四从后面高声道:
“管二爷,甄定远的宝贝女儿来了,她要见堡主!”
管二爷哼道:
“要找堡主也该按照规矩拜山,这样乱闯是仗谁的势力?”
甄陵青道:“我哪个势力都不仗!”
一面说一面向前走,管二爷喝道:
“站住!”
甄陵青道:“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