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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城北录 仙鹤膆叫化

西炮子寨在城西北角,一名仙鹤膆,相传城形如仙鹤,是处如鹤膆。《梦香词》云:“北郭寒烟凝鹤膆。”即此。此地有桥名转角,桥板不设,以通西南门画舫。凡松濠畔乞儿,每于农隙胜游之日,男妇众多,沿城随船展手①叫化,多里谣颂祷之词。其风始于病瘫老妇,肘行膝步,歌《钉打铁》曲。其词云:“钉打铁,铁打钉,烧破绫罗没补丁。打红伞,抬官轿,吹着筚栗②掌着号。动动手,年年游湖又吃酒。开开口,一直过到九十九。”是皆广东布刀歌③之属。丐者至转角桥而止,谓之断桥,或笑之谓其地为叹气湾。

【注释】

①展手:把手伸出来。

②筚栗:即“觱篥”(bì lì)。一种古代的管乐器,以竹做管,以苇做嘴,汉代时由西域传入。

③布刀歌:一种广东民歌,乞丐叫化时吟唱的歌谣。

【点评】

仙鹤膆是由城内前往湖上的必经之地,故而此地虽设桥但不铺桥板,以便画舫通行。乞丐在此叫化,可以说选择了一个绝佳之处,如果是在湖上乞讨,可能会扫了客人的游兴,不易讨到钱物;而这里本是转角,舟行速度自然减慢,而且河道狭窄,便于乞讨,再加上那一段喜歌,谁不愿意“年年游湖又吃酒”、“一直过到九十九”呢?由此说来,那些乞丐将乞讨的重点设在仙鹤膆,既摸清了地形,又摸透了游客的心理,每日也就不会空手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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