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石洞天”①在“城②清梵”之后,即古郧园地。郧园以怪石老木为胜,今归洪氏。以旧制临水太湖石山,搜岩剔穴,为九狮形,置之水中,上点桥亭,题之曰“卷石洞天”,人呼之为小洪园③。园自芍园便门过群玉山房④长廊,入薜萝水榭。榭西循山路曲折入竹柏中,嵌黄石壁,高十余丈,中置屋数十间。斜折川风,碎摇溪月。东为契秋阁,西为委宛山房,房竟多竹,竹砌石岸。设小栏,点太湖石。石隙老杏一株,横卧水上,夭矫⑤屈曲,莫可名状。人谓北郊杏树,惟法净寺方丈内一株与此一株为两绝。其右建修竹丛桂之堂,堂后红楼抱山,气极苍莽。其下临水小屋三楹,额曰“丁溪”,旁设水马头。其后土山逶迤,庭宇萧疏,剪毛栽树,人家渐幽,额曰射圃,圃后即门。
【注释】
①卷石洞天:卷石,《礼记》:“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属之,宝藏兴焉。”卷石即“拳石”,石小如拳的意思。洞天,道教称谓,指神仙的居处,意指洞中别有天地,现有成语“别有洞天”。
② (yīn):古代城门外层的曲城门。
③小洪园:相对于“大洪园”倚虹园而言。卷石洞天、倚虹园皆为清奉宸卿洪征治家所有,故有大小之分。
④群玉山房:相传群玉山为西王母居所,此名与“卷石洞天”暗合。
⑤夭矫:树枝姿态的伸展屈伸,很有气势的样子。
【点评】
“卷石洞天”是扬州北郊二十四景之一,也是进入今瘦西湖风景区的第一处景点。该园以山石取胜。一进园门,迎面便是一座巨大的假山(即九狮山,下文详述),遮人视线,这采用的是所谓障景之法。因为该园占地不大,倘无此山遮掩,所有景观一览无余,也就没了情趣。在园林的建造中除了障景法之外,还有隔景、框景等,这些造景的方法,使本来面积有限的园林更显幽深,也能吸引人的观赏兴趣。可谓用意颇深,匠心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