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坛在小金山后。初某祀吕祖①甚虔,将立坛祈于吕祖。乩②指今地使立之,某曰:“是地为菜园,污甚。”乩曰:“吾已遣五雷③,将击之矣。”某遂营度今坛地,选吉开工。及期,雷自地出击之,声五,尽翻污泥为黄土,高七尺,居人买之,因名是坛为天雷。某居坛修炼,为罗天醮④凡四十九日。时有白鹤二十四双蟠舞空中,继有玄鹤四双飞来,蟠舞如白鹤状。良久,一鹤黄色,来悬于半空,移时乃去。阖⑤郡士民见之,以为灵感所致,因作降鹤图,又制木鹤,状黄鹤之态。太守金葆咏其事,遂颜其坛曰“黄鹤飞来”,降鹤后,撤供物。中有时大彬砂壶,盖与口合,如胶漆不能开,摇之中有水声,斟之无点滴,数十年如一日。迨醮毕,天忽雷,击木鹤。说者谓木鹤俟醮满,辄能飞,以雷击,故不能飞。至今木鹤尚存,惟首能运动,以定时刻。子时首向外,午时首向内,因名曰“子午鹤”⑥。
【注释】
①吕祖:八仙之一的吕洞宾,号纯阳子,元代封其为“纯阳演政警化孚佑帝君”,全真教把他看做祖师,尊他为“五祖”之一,被奉为纯阳祖师,后通称为“吕祖”。
②乩(jī):也称“扶乩”、“扶鸾”,是一种求神降示的方法,有重大事情发生时,人们就用这种方法来占吉凶,类似于占卜术。由二人共同扶一个木架,下放沙盘,据说神降时执木写字,以解疑治病,预示凶吉。
③五雷:传说中雷公有兄弟五人,木雷、风雷、火雷、水雷、地雷,故以“五雷”称。五雷轰顶中的五雷就指这五雷。有五雷法,是道家的一种法术。
④罗天醮(jiào):专指道场,是道士用来为民禳除灾异而设的。
⑤阖:全。
⑥子午鹤:一种能显示时间的木鹤。子时指午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午时指中午十一点至下午一点。
【点评】
“八仙”之中的吕洞宾是在民间影响最大的一位,民间认为他得道成仙之后,便走上了普渡众生之路,被全真教奉为开教祖师,各地都设有吕祖庙。关于他的传说也很多,大都是祈求他惩恶扬善,治病救人。例如,黄粱美梦的故事,吕洞宾三戏白牡丹,吕洞宾飞剑斩黄龙等。还有人题诗云:“世传飞剑斩黄龙,乃宋散仙颜洞宾也,岂有上真而嗔恼不除者乎?”扬州除了这一座天雷坛与他有关外,在禅智寺还有一处“吕祖照面池”。
占卜在封建社会的日常生活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每逢大事,人们都要提前占吉凶,以保平安顺利。随着道教在民间的传播,神仙方术得以在民间流传,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都在寻求长生不老的神仙方术。文中提到的吕洞宾、五雷坛修建前的景象以及雷神帮忙的故事都与道教的兴起和发展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