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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虹桥录下 堂客船

画舫有堂客、官客之分。堂客为妇女称。妇女上船,四面垂帘,屏后另设小室如巷,香枣厕筹①,位置洁净,船顶皆方,可载女舆。家人挨排于船首,以多为胜,称为堂客船。一年中惟龙船市②堂客船最多。唐赤子翰林《端午诗》云:“无端铙吹出空舟,赚得珠帘尽上钩。小玉低言娇女避,郎君倚扇在船头。”皆此类堂客船也。迨③至灯船夜归,香舆候久,弃舟登岸,火色行声。天宁寺前,拱宸门外,高卷珠帘,暗飘安息④,此堂客归也。《梦香词》云:“扬州好,扶醉夜踉跄。灯影看残街市月,晚风吹上笋儿香。剩得好思量。”

【注释】

①厕筹:古代便后用于擦拭的木竹片,又称厕简和搅屎棍。这种厕筹20世纪还在中国和日本的部分地区使用。

②龙船市:指在扬州当地形成的五月初五端午节龙舟竞渡活动。

③迨:等到,达到。

④安息:安宁,平静。《汉书?沟洫志》:“百余里间,河再西三东,迫厄如此,不得安息。”

【点评】

古代女子地位较低,外出机会较少,虽然前边有看到八月十五中秋之时泛舟湖上、赏月拜月之事,却是在晚上出行露面。因此,端午节看龙舟则是女子登画舫赏景取乐的最好时机。除了本文所引的《端午诗》以外,《扬州竹枝词》里“城河五月浅于沟,水上红裙艳石榴。手把素纨遮半面,撩人眼不看龙舟”写得也饶有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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