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做了一夜恶梦,看见许多家族,祖先的鬼。我家园后那间破厅成了他们的聚集所,我也看见母亲的鬼,想叫姆妈,喊不出,苦闷地叫着m—m—m—,不是欣快,也不是惊怖,只是绝望,因为她也是那么冰冷地,像从棺材中跑出来的样子。
在宗法社会的旧家庭中,我似乎还算是比较自由的一个,因为一切我无需听命于父母亲族,但实际上鬼的势力仍是在暗中操纵着,逢时节祭辰,你必须向那些既不认识,又无感情的的祖先下拜,便是屈服的象征。他们说我非讨老婆不可,并非为我个人的幸福打算,只因为我是大房的长子。但我当然没有做孝子顺孙的野心,至少我不希望我身后有人祭奠。
四日晨